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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恐怖宠物店/维斯卡x二世】deviate 3

OOC预警，坑可能性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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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睡袍换成中式对襟锦衣后，三世打开了半扇窗，任由绒团似的幼鸟飞进来，亲昵地啄咬他的额发玩耍，直到一只老鸟劝阻下嬉闹的同族，又替他整理了一番被弄乱的头发。三世踩着椅背爬上窗沿，俯瞰屋子外面那尚未苏醒的街区，他将下巴埋在臂肘里，目光澄澈，并未对“店铺外面”的世界多出几分好奇。

从三世有记忆起，没准尚在襁褓之中，就已习惯了同爷爷一起满世界的旅行。D伯爵的足迹飘忽不定，旅程也漫无止境，跨越大陆与大洋的边际，超脱国界与文明的所限，他们要赶在南美雨林最后一颗树被砍伐之前采集种子，或者接纳北欧极地即将灭绝的种族所托付的希望。密林沙漠，或是山谷海岛，钢铁丛林，或是战火纷飞，D伯爵无法停住脚步，因为再多的“他们”也无法跟上人类滑向毁灭的足步。

在此期间，现任店主的爷爷也会和被选中的人类做生意，有好几次爷爷将他裹在黑色披风里，掀动如蝠翼潜伏进夜色，带三世去见证那些契约者的结果，大多是一些自食其果的必然下场，当然也有一些能迷途知返，善得其所。

一世这么告诉他，人有怎样的未来，几乎在“客人”进店的一刹那便能一目了然。

而“客人”早已丧失了上船的资格。

一只白猫轻巧地跃上窗台，惊得麻雀乱飞成一团，险些撞到彼此。

猫舔了下三世的脸蛋：“早上好，三世，你比平时起早了一刻钟。”

“早安，阿天。”

口吐人言的猫其实是一只能千变万化的狐妖，人形时一副吊梢眉眼，在店资历相当得久，时而会替一世解决一些棘手的客人，大部分时间则懒洋洋地高枕着软榻，悠闲混日子。

三世挠了几下阿天的下巴，白猫仰起脑袋，胡须微扬。

店里活得久乃至后天成精的动物，可能都有一两样怪癖，阿天虽然品味堪忧，但是是一位敬业可靠的员工。就在昨天，堂堂狐妖还绕着维斯卡妈妈的脚边转悠得直晃尾巴，卖萌功劳换来了一碟香喷喷的牛奶。

阿天被撸得舒服，发出呼噜声，也不知为何一只狐狸，会如此惟妙惟肖地扮演各色动物：”等会儿送报纸的小弟弟要经过，我给他准备了一个‘惊喜’，你在这里准能看得清。”

“是上个礼拜，骑车差点压到你尾巴毛的那个人吗？”

“对的，一个戴棒球帽的小鬼。”

三世向窗外张望，小身子有大半越出界限，索性坐了上去。

白猫拱起了腰，爪子张开，尾巴上翘：“小惩为戒，不会伤人。我们还寄居在这个屋子，给主人家添麻烦可不好。”

“阿天你喜欢豪尔夫人？”

“不喜欢，但也不讨厌，但做一个妖，还是遵守某些常识为好，不至于‘恩还二倍，怨还十倍’*那么严苛，可东方妖怪的不方便之处也有很多。”

毕竟涉世未深，三世有点疑惑：“但是，你是世上难得的九尾狐妖，是大妖怪啊？”

“大妖怪也不能为所欲为，一不留神还会成为故事的大反派，怎么和三世你解释呢？对了，你记得店内有一枚孵了好多年的龙蛋吗？”

阿天所指是一枚珍藏在宠物店深处水晶宫的龙蛋。三世自是被爷爷领着去过好几次，在爷爷的指导下，他还擦过蛋上的尘灰，换过蛋下的软垫。

“爷爷说，再吸收十几年的日月精华，红龙的后裔就能破壳而出。到那个时候，就会知道蛋中是公主还是太子。”

“是啊，对某些种族来说，D伯爵是最后的希望，在‘店’里出生应该非常稳妥，只不过你猜猜，自古被奉为神明的龙族，既那么自大也如此护短，为何就连一个后代也庇护不住？”眯起来的杏瞳就和玻璃似的，倒映出三世的脸，“为什么会将珍贵的蛋托付给D伯爵？”
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
阿天说：“因为，有了信者才需要神明，信仰的混沌或是消亡，会让神明的‘力量’此消彼长，唯一对于‘规律’的例外的是D伯爵。”

三世似懂非懂，却有一层淡薄似纱的哀伤笼上心间：“爷爷没说过。”

阿天觉得这话题严肃得都不快像自己，可他也觉着三世没答出的沮丧样很有意思。下一任D伯爵的三世尚小，出于怜爱幼崽的动物本能，阿天又蹭了蹭三世。

——连名字都消逝在风中的神明啊，如果是“你们”，的的确确不再需要被信仰的力量。

“那小鬼来了！”

原本无人的弯角处骑来一辆车，一个倒扣着棒球帽子的男孩，风风火火地踩动踏板，挨家挨户地投递今日的报纸。

三世踢着鞋尖，稍探出身，摒着息期待阿天的陷阱。

当男孩将卷成桶的报纸，抛进邻居家的信箱时，从灌木丛里箭影似地窜出一只黑猫，去扑咬栅栏边鸟盘上的麻雀。这一扑过于突然，惊得男孩紧急之下打弯把手，顷刻间连车带人摔倒在地，帽子也滚落到一边。

“……阿天，我想这不单纯是恶作剧了。”三世挺为难，对大妖怪的信用产生质疑。

“……没，我只叫了隔壁的狗叼走报袋。”阿天也为难，“只能说，是那只猫做到了。*”

幸而天气未转暖。衣着厚实的男孩似乎没有受伤。他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翻起身，拍打了几下裤子，查看了车况无碍，接着去拾回那些散落的报纸，一路走近快要到豪尔家的门口，多了一样意外的“收获”。

他捡起一只小布鞋，提着鞋一抬头，注意到了二楼窗边坐着的一人一猫，那张沾上尘土的脸上有几处擦伤，一双蓝眼睛炯炯有神。

没义气的白猫从三世怀里一逃；听见动静的豪尔夫人打开大门；只剩下三世和那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对上眼，三世不知所措，憋着小脸，装出镇定，哪怕脸上正发烧。

解救了尴尬中的三世的，是豪尔夫人的一声惊呼：

“雷欧，你没事吧！”

五分钟后，老豪尔宅内的客厅内，豪尔夫人给欧雷克特小朋友清理好灰脸，检查过擦伤，贴好了胶布。

送了这街区近半年报纸的雷欧·欧雷克特，坐在沙发上有点忐忑，打工中的他惦记着没送完的最后几户人家，可一见着豪尔夫人的慈母眼神，只好红着脸，双手握紧橙汁杯。

豪尔夫人合上隔层考究的家用医疗箱，笑着问雷欧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吃早饭，正好家里也来了位怕生的小朋友（滤镜错误），但长得可爱（千真万确）。

“谢……谢谢，豪尔夫人，我带了早点，”搁在夹克衫袋里的三明治，经过那一摔大概早压平了，“我还有三家没送完。”

扶在连通客厅的楼梯口，穿好鞋的三世瞥了一眼从宅子外溜回的白猫，闷声说：“已经送好报纸了。”大妖怪没成功报仇，反而要以德报怨。

“诶！！！不会吧！！！”

雷欧鼻子上贴着创口贴，重新打量起那个还不到他胸口的亚裔男孩，满脸惊奇。

那小胳膊小细腿还穿一身轻飘飘怪衣服的小个子，竟比他这位地区送报记录保持者还高效！

因而，等二世搭维斯卡的顺风车来接儿子时，坐在品尝着甜点的儿子三世边上的，就是一个同样吃得欢的金发男孩。豪尔夫人心满意足地收拾碗盘，自从摸准了三世格外嗜甜的口味，擅长烘培的她就常备着自制点心，只等小儿子接到电话后，一边不耐烦一边嘀咕道“那个不负责的孩子爹地兼老同学真是够了”，一溜烟地不见影子。

至于小孩子吃多甜食会不会得蛀牙的小小问题，离职前就是儿科医生的她完全不担心。

豪尔夫人哼着歌，转身见着推门而入的维斯卡和他身边的二世，她脸上霎时僵硬，又迅速变为笑容。她向见过一两次的二世打着招呼：“你早，伯爵，来接孩子吗？要先喝一杯红茶吗？”

二世礼貌地拒绝了。

咬下最后一口枫糖脆饼的雷欧在想，新朋友有个好看得不得了的“妈妈”，除了声音粗些。

tbc

*田中芳树的《创龙传》里的龙堂家训。

朱香·润丽·华南等第一部常驻神兽/萌物是不可能出场了所以提一下存在感。

比花了九成毅力打开文档更烦心的，是想到哪儿写到哪儿……

雷欧小时候就参照克里斯，兄弟长得像父子（等等第一部结尾好象是拆家